历史

赵子龙并非是卫队长,解密赵云的成长道路

  在《三国演义》中,赵云被罗贯中塑造成为智勇双全、几乎十全十美的一代名将,名列蜀汉“五虎大将”之三。但也有很多读者表示不忿,认为赵云只是个卫队长,跟曹营的许褚差不多,完全配不上那么高的待遇。那么,赵云真是职业卫队长么?那就看看他在跟随刘备的数十年里,到底担任过什么官职,有过什么表现。

  一般来说,卫队长的主要职能,就是率领少数精锐部队跟随主公周围,保护主公的人身安全。卫队长当然也可能会参加重要战役,甚至立下大功劳,但那都是跟随主公征战时立下的。这方面,操哥手下许褚的经历就是典型:即日拜都尉,引入宿卫……从征张绣,先登,斩首万计,迁校尉。从讨袁绍於官渡……太祖(曹操)益亲信之,出入同行,不离左右。从围邺,力战有功,赐爵关内侯。从讨韩遂、马超於潼关。太祖……独与褚及虎士百馀人留南岸断后……其后太祖与遂、超等单马会语,左右皆不得从,唯将褚。超负其力,阴欲前突太祖,素闻褚勇……褚瞋目盼之。超不敢动,乃各罢。后数日会战,大破超等,褚身斩首级,迁武卫中郎将。

  许褚打过张绣、袁绍、马超,立下不少功劳,但所有功劳都是在操哥身边里下来的,带兵独当一面的机会基本没有。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卫队长资历。

  下面比较下赵云的经历。

  赵云最早和刘备搭档,是在公元191年。当时赵云和刘备都是公孙瓒的小弟,公孙瓒派赵云去帮助刘备,跟袁绍对战。这时,赵云担任刘备的“主骑”。

  关于这个“主骑”的职权,史书上记载很是模糊,《资治通鉴》写“为先主主骑兵”。直接按字面来说,就是指挥骑兵。在古代,骑兵是绝对的主力兵种,赵云担任刘备手下的骑兵司令,属于战场上的主力军,哪里有半点“卫队长”的味道呢。从常理上说,当时赵云还是公孙瓒的直属部下,到刘备军中属于借调过去帮忙。站在刘备的角度,对公孙老大派来的大将当然也应该重用,没说只当个卫队长的。

  至于有些专家一口咬定,“主骑”意思就是“卫队长”,可是却拿不出史料方面的证据,只能说先下结论再套解释了。

  接下来,刘备去了徐州,赵云解甲回乡,到200年才再度相会。那时候刘备正好被曹操打败,连关羽张飞都失散了,只剩光杆一个,跑到袁绍那里混饭吃。赵云在这种艰难时刻投到刘备麾下,可以算刘备当时唯一的羽翼了。不仅如此,赵云还发挥自己河北人的优势,瞒着袁绍偷偷招募了几百兵马,作为刘备的直属部队,使得光杆一根的刘备好歹有了些枝叶。这一阶段,赵云基本就是刘备军的二把手。即使随后刘备得以与关羽、张飞等汇合,在汝南重振旗鼓,也没说过河拆桥,把赵子龙只当个卫队长的。

  此后赵云跟随刘备到荆州,于201年的博望坡之战打败夏侯惇。这一战赵云活捉了自己的同乡发小夏侯兰,向刘备求情保住了夏侯兰的性命,同时推荐夏侯兰担任军政官(主管军法),但同时又不让夏侯兰在自己手下以避嫌。从这里看,赵云应该也是自统一军的将领。若单是个卫队长,就不存在避嫌不避嫌了。

  接下来就是208年的长坂坡之战,赵云拼命保护着甘夫人和刘阿斗杀出重围,这似乎也是赵云作为“卫队长”最明显的特征。诚然,假设赵云就是个卫队长,那么保护甘夫人和刘阿斗,当然是他的职责。但反过来说,就算赵云不是卫队长,难道他就不能保护甘夫人和阿斗了么?当时在长坂坡的局势,是刘备所部万余兵马、十多万难民,被曹操五千精锐冲散,乱军之中刘备只带着张飞、赵云、诸葛亮等几十个人逃走,在这个过程中,作为一路军队指挥官的赵云,于乱军中保护了甘夫人和刘阿斗,也没有任何矛盾。如果拿保护小主说事,东吴的周泰也曾在乱军中保护孙权,可是周泰多次独当一面、担任地方官,甚至在濡须之战中担任方面大员。

  在赤壁之战后,赵云曾短暂地被任命为桂阳太守(市长),担任地方官,这更是和卫队长的职能完全抵触。此后,赵云更晋升为牙门将军。牙门将军属于杂号将军(相当于中将军衔),而且是杂号中排位较低的,比不上关羽的荡寇将军。但是,这跟卫队长是不搭边的。作为对这个官职的参照,看看蜀汉政权的另一位曾担任牙门将军的——魏延,他在平定益州后得到这个官职。魏延此人虽然脾气差点,却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实战派,当然更和卫队长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到212年,刘备率军进入益州,准备去抢同宗兄弟刘璋的基业,赵云被安排留在荆州。按说这就更是“卫队长”的反证了,哪有主公出征,卫队长留家里的?不过“卫队长”派还有话说,他们指出,赵云被刘备任命为“留营司马”,这就是卫队长;还有,赵云不是截江夺阿斗么,分明是个卫队长。

  “留营司马”这官职是刘备独创的,但“司马”却可以查到。在三国时期,有实权的高级将领府中,设司马一人,地位比将军低一点,将军在就给将军出主意,将军不在就代行权力,相当于参谋长的职务。比如刘备担任平原相的时候,关羽、张飞就是别部司马,分别统帅下属军队,总不能说刘备让这俩兄弟都当卫队长吧。

  实际情况是,刘备入蜀,以关羽代理镇守荆州的军区司令,张飞担任南郡地区的前线指挥官,赵云则是刘备军大本营公安的留守指挥官。至于截江夺阿斗,赵云也有参与,张飞也有参与,又算得什么证据?

  等到刘备已经在益州和刘璋打起来之后,荆州方面又派出第二波援军。这次是由诸葛亮担任总政委、总司令,张飞担任前敌总指挥官,而赵云则是其中的重要将领。这回,总不能说赵云是诸葛亮的卫队长了吧?

  按《三国演义》,第二路大军一开始就分兵两路,张飞一路,诸葛亮、赵云一路,似乎赵云又在给诸葛亮打下手。实际上,这支大军开始并没有分兵,而是沿着长江一路西进,走到巴郡(重庆),在这里打了一场大战,生擒了老将严颜。所谓义释严颜,赵云也有份。之后,他们才进行了第一次分兵——张飞和诸葛亮带兵沿着嘉陵江北上,赵云则独立带一支人马继续沿着长江西进,攻克了江阳(今天的四川宜宾、泸州一带)后,再沿岷江北上,攻克犍为(今彭州),从西南方向逼近成。而张飞和诸葛亮的军队北上到德阳,打败了刘璋部将张裔后,再度分兵,张飞向东北占领巴西郡,诸葛亮向西直扑成都。再加上东北方向的刘备,对成都形成三面合围之势,终于迫使刘璋投降。

  可见,在入蜀之战中,赵云确确实实算独当一面的大将。打下成都后,刘备提升其为翊军将军(依然是杂号)。同样类比,历史上另一位翊军将军是蜀汉后期大将霍弋。他镇守南中地区时,因为讨平了少数民族的叛乱而获得晋升,此后也长期担任方面大员。

  这以后,赵云继续发挥自己的才能。在219年曹操和刘备争夺汉中的决战中,赵云和黄忠一起劫夺曹军的粮草,赵云带兵救出被围的将领张着等,更以空营计战败曹军,赢得刘备“子龙一身都是胆也”的赞誉。在222年刘备东征孙权时,赵云因为反对东征,被刘备留在江州(重庆)督率后路人马,并在前线兵败时到永安(白帝城)接应。以上都是带兵打仗的要职,和卫队长没啥关系。

  等到后主刘阿斗继位后,赵云被任命为中护军。中护军的权力很大,统管皇帝的禁军。有人说,这好像跟卫队长有点相像也?拜托,是掌管禁军!看看赵云后面的另一位中护军吧——费祎,蜀汉未来的大将军。再看看魏国的中护军吧——司马师,也是未来的大将军。还把他们当卫队长看么?

  此后,赵云被任命为征南将军,又封永昌亭侯,有可能参与了诸葛亮的南征。228年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战争,派赵云、邓芝带一支偏师从斜谷大张旗鼓佯攻,吸引曹真的主力部队,诸葛亮自己则声东击西,率大军绕祁山北进。这次战争是赵云担任过最重要的职务,赵云圆满完成了诱敌任务,把曹真的主力部队吸进了斜谷之中。可惜,诸葛亮没能利用好这一有利条件,马谡丢失街亭,导致蜀汉全线溃败,赵云的一番辛苦也化为泡影。

  由上面的总结可知,赵云在蜀汉体系中,长期统军作战,多次离开刘备身边,好几次独当一面。所谓“赵云是卫队长”,最多只是在部分特定时期,赵云的工作任务可能与卫队长重叠。

  当然,老巴并不否认,从现存历史记载看,赵云比起他同一章的关羽、张飞、马超、黄忠,不但地位要低,而且战绩也较弱,五人在生前并非并列“五虎将”的关系。然而,对赵云地位应该客观陈述,而不能为了博眼球,就简单粗暴地诬以“不过是卫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