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办坏事:胡适营救间接害死陈独秀儿子,
1927年6月16日下午,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中央局书记陈独秀的儿子中共江苏省委书记陈延年被国民党逮捕入狱。
陈延年被捕后的某天晚上,有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女来到一个叫刘方岳的家中,自称是陈延年的妻子,告诉了陈延年被捕的经过情况,请求刘看在朋友的情份上,设法营救陈出狱。当年,陈延年、周恩来、王若飞等人一起赴法勤工俭学时,刘方岳通过不同途径也到法国留学,故他与陈延年他们都成了朋友。现在,他听毕这位陌生妇女的叙述后,处于白色恐怖下,怕上当受骗,不敢贸然应诺,便婉言推辞送走了她。不意,翌日晨他收到一封信,要求他尽力搭救陈延年出狱,信无署名,但从这封“匿名信”的笔迹看可以确证信是王若飞所写。刘方岳与王若飞是同乡又是同学,两人感情深厚。当时刘在贵州名绅王从素开设于四马路(今福州路)的德胜棉花店当经理。既好友相托,当尽力其事,刘搜遍枯肠,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吴凯声。上海四马路胡家宅巡捕房附近有爿老茶馆叫松岚阁。吴凯声办案之暇,有时也会到此偷闲喝上一壶清茶。而刘方岳因这里与德胜棉花店仅一箭之遥,就近消遣,故是阁中常客。由此,吴、刘曾好几次在此相遇,有时同桌而饮,一言一语,搭起话来。茶逢知己,同样千杯嫌少,说得投机,成了好友。刘方岳想吴凯声非但是第一个能在会审公廨出庭辩护的中国籍律师,在公共租界和华人地区律师声望也很高,巡捕房、警察局、法院这些去处,走得进,出得来,说得上话,而且也适合在各种场合进行斡旋,请他出来营救陈延年是再好不过的了,是必定能成功的,于是登门相邀,请到松岚阁吃茶,将一情一节和盘托出,并恳请鼎力相助。吴凯声与刘方岳相交往后,因刘常与舆王若飞等在一起,吴与王若飞、陈延年、周恩来等人也碰过面,所以吴与陈延年有一面之交。陈延年是陈独秀之子,是共产党人,是重要的革命领导者。由于这两层原因,而更主要的是后者,吴凯声慨然允诺,一口同意接办此案。
当天,吴凯声即出动自己律师事务所里全体人员到上海各巡捕房、警察局去探摸情况。他们中有人在闸北区警察局的预审档案里看到了一份材料,上面说:“一自称陈友生者,皮肤粗黑,身穿短衣,裤脚扎有草绳,很象是干粗活的人,彼云是房东家烧饭师傅,警察局抓错人了。”吴凯声因见过陈,据此并再综合了其它方面汇集来的材料,确认了这个自称陈友生的即是陈延年,并断定其尚未暴露身份。他立即将这消息告知刘方岳。因其它查来的材料中的案情记录中录有陈延年被军警包围时拿起桌椅搏斗,击伤两军警等情事。而据悉军警因陈“凶狠”,要给陈吃点苦头,以泄此恨,因此一时还放不了人。所以吴凯声又告诉了刘方岳这个情况,并说已向巡官塞了点钱,估计过一些日子会放人,教其安心等待好了。吴凯声果然有道,一时都已打听明白安排妥帖,刘方岳敬佩之余感谢不迭。
陈独秀
吴凯声知道这是件急案,急案当速办,如果时间拖长,露出马脚,立将危及陈延年生命。为此,他委托郑毓秀大律师(吴凯声与她虽已在法律界分手彼此各自为政,但还保持着朋友关系)直接去向闸北区警察局长疏通关节放人。郑毓秀与闸北区警察局长是广东同乡,这个局长对她十分钦佩,所以吴凯声认为她出面转圜讲句话有力量,定可成事。
陈延年被捕后,国民党军警认不得他,陈本人也未露身份,遗憾的是汪不知就里,恳托胡营救时,说出了陈延年这真名真姓,于是坏了大事。胡适当夜就写了封信给他的老友吴稚晖请其相助。……杨虎初还不知已抓到陈延年,吴函向他告了密,不禁大喜。
1927年6月16日下午,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中央局书记陈独秀的儿子中共江苏省委书记陈延年被国民党逮捕入狱。
陈延年被捕后的某天晚上,有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女来到一个叫刘方岳的家中,自称是陈延年的妻子,告诉了陈延年被捕的经过情况,请求刘看在朋友的情份上,设法营救陈出狱。当年,陈延年、周恩来、王若飞等人一起赴法勤工俭学时,刘方岳通过不同途径也到法国留学,故他与陈延年他们都成了朋友。现在,他听毕这位陌生妇女的叙述后,处于白色恐怖下,怕上当受骗,不敢贸然应诺,便婉言推辞送走了她。不意,翌日晨他收到一封信,要求他尽力搭救陈延年出狱,信无署名,但从这封“匿名信”的笔迹看可以确证信是王若飞所写。刘方岳与王若飞是同乡又是同学,两人感情深厚。当时刘在贵州名绅王从素开设于四马路(今福州路)的德胜棉花店当经理。既好友相托,当尽力其事,刘搜遍枯肠,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吴凯声。上海四马路胡家宅巡捕房附近有爿老茶馆叫松岚阁。吴凯声办案之暇,有时也会到此偷闲喝上一壶清茶。而刘方岳因这里与德胜棉花店仅一箭之遥,就近消遣,故是阁中常客。由此,吴、刘曾好几次在此相遇,有时同桌而饮,一言一语,搭起话来。茶逢知己,同样千杯嫌少,说得投机,成了好友。刘方岳想吴凯声非但是第一个能在会审公廨出庭辩护的中国籍律师,在公共租界和华人地区律师声望也很高,巡捕房、警察局、法院这些去处,走得进,出得来,说得上话,而且也适合在各种场合进行斡旋,请他出来营救陈延年是再好不过的了,是必定能成功的,于是登门相邀,请到松岚阁吃茶,将一情一节和盘托出,并恳请鼎力相助。吴凯声与刘方岳相交往后,因刘常与舆王若飞等在一起,吴与王若飞、陈延年、周恩来等人也碰过面,所以吴与陈延年有一面之交。陈延年是陈独秀之子,是共产党人,是重要的革命领导者。由于这两层原因,而更主要的是后者,吴凯声慨然允诺,一口同意接办此案。
当天,吴凯声即出动自己律师事务所里全体人员到上海各巡捕房、警察局去探摸情况。他们中有人在闸北区警察局的预审档案里看到了一份材料,上面说:“一自称陈友生者,皮肤粗黑,身穿短衣,裤脚扎有草绳,很象是干粗活的人,彼云是房东家烧饭师傅,警察局抓错人了。”吴凯声因见过陈,据此并再综合了其它方面汇集来的材料,确认了这个自称陈友生的即是陈延年,并断定其尚未暴露身份。他立即将这消息告知刘方岳。因其它查来的材料中的案情记录中录有陈延年被军警包围时拿起桌椅搏斗,击伤两军警等情事。而据悉军警因陈“凶狠”,要给陈吃点苦头,以泄此恨,因此一时还放不了人。所以吴凯声又告诉了刘方岳这个情况,并说已向巡官塞了点钱,估计过一些日子会放人,教其安心等待好了。吴凯声果然有道,一时都已打听明白安排妥帖,刘方岳敬佩之余感谢不迭。
吴凯声知道这是件急案,急案当速办,如果时间拖长,露出马脚,立将危及陈延年生命。为此,他委托郑毓秀大律师(吴凯声与她虽已在法律界分手彼此各自为政,但还保持着朋友关系)直接去向闸北区警察局长疏通关节放人。郑毓秀与闸北区警察局长是广东同乡,这个局长对她十分钦佩,所以吴凯声认为她出面转圜讲句话有力量,定可成事。
国民党军警认不得陈延年,陈本人也未露身份,遗憾的是汪不知就里,恳托胡营救时,说出了陈延年这真名真姓,于是坏了大事。胡适当夜就写了封信给他的老友吴稚晖请其相助。……杨虎初还不知已抓到陈延年,吴函向他告了密,不禁大喜。
吴凯声非但从内里进行营救,还在外界从事活动。当年,国民党上海警备司令叫杨虎;国民党市党部秘书长叫陈群,上海一时成了“虎群世界”,笼罩着一片白色恐怖,然而,吴凯声无所畏惧,为了从侧面起到些推助作用,他在各种交际场合有意放出话去,说国民党要得民心,必须释放无辜被捕的人。
一日,刘方岳突然又来找吴凯声,并约去松岚阁吃茶。吃茶是假,密谈是真。刘告诉吴,说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中山路有一家俄国银行,该行日前汇给他一张一万银元的汇票。刘说他与这家银行素无商业关系,与俄国人更不相识,此时此地,这笔巨款来得奇怪,因此,十有八九可以肯定汇来的是一笔救陈延年的费用。现在,为救陈而需要用的钱有了,还望您吴大律师尽力。吴凯声连连颌首答应,教他放心便是。
哪里料得到,吴凯声的赤诚相助,周密筹谋,辛苦奔走和刘方岳的努力以及那万元巨款,后来都给吴稚晖的一封信搞成了一堆灰烬。7月5日,《申报》刊登出了一封吴稚晖给杨虎的信,编者拟的题目是“铲除共党巨憝”,信里说:“今日闻尊处捕获陈独秀之子延年,不觉称快,先生真天人,如此之巨憝就逮,佩贺之至。”原来,在刘,吴全力策划营救陈延年的同时,另外也有一条营救之线在秘密地作同样的努力。陈延年被捕后,与陈独秀是世交的党内文化界人士上海亚东图书馆经理汪孟邹心急如焚。这时恰巧文学家胡适从东京来上海,亚东曾替胡出版过《胡适文存》一书,为此,胡一直想答谢汪。汪就借了这点关系,上门去恳求胡设法营救陈延年出狱,胡满口答应了。陈延年被捕后,国民党军警认不得他,陈本人也未露身份,遗憾的是汪不知就里,恳托胡营救时,说出了陈延年这真名真姓,于是坏了大事。胡适当夜就写了封信给他的老友吴稚晖请其相助。胡适想陈延年是吴稚晖出面资助、组织赴法勤工俭学的学生,吴陈间总有一般的师生情谊,只要这位国民党元老向蒋介石说说情,再担保一下,事情就成了。
杨虎初还不知已抓到陈延年,吴函向他告了密,不禁大喜。其时杨虎先已抓获中共江苏省委秘书长兼宣传部长韩步先,韩在一辱刑拷打下叛变了,并供出烧饭师傅傅即是陈延年。于是,杨虎严令手下对烧饭师傅用大刑侍候,要其现出原形来。烧饭师傅在重刑下被打得遍体鳞伤,多次昏死过去,但是敌人始终未能从他的牙缝里逼出陈延年三字来。可是,不承认也没有用了,韩步先的供,吴稚晖的信,你不承认,他们吃准了,硬认你了。
吴凯声读到7月5日《申报》上登载的吴稚晖给杨虎的信后,至为惊诧,知道事情不妙。乃立即约同郑毓秀驱车去闸北警察局,他想作最后的努力,以非常手段,采取紧急措施,借郑与该局局长的乡谊关系,利用其友情,再许以巨金,立时带走烧饭师傅,然后让其一飞了之。不料,两人扑了个空,烧饭师傅已被一先一步押解到上海警备司令部去了。
正当吴凯声双眉紧蹙,研究怎样来应付这变化了的局面时,忽然,刘方岳急匆匆赶来吴府。刘一言末发,拉了吴说吃茶去,于是两人又来到松岚阁。刘对吴说,《申报》上那封信,他已读了,而正当他为此急得不知所措时,那位自称是陈延年妻子的妇女又来找他了,并亲手交给他现洋五百元,指明要将此款转交您吴凯声律师,作为替政治犯陈延年辩护的紧急追加费。告诉了这事后,刘恳切请求吴担任陈延年辩护律师,救出这年轻的革命志士。当这个辩护律师,要冒极大风险,非大义大勇大智者不办,故刘有此请。吴凯声出于对民主、自由的热烈追求,出于实行以法治国的强烈愿望,出于律师的神圣职责,出于对革命青年的敬佩和热爱,毅然决然挺身而出担当起了这个重任。
7月底的某天,上海国民党军事法庭开审陈延年。吴凯声通过特殊关系,出庭辩护。在法庭上,他慷慨陈词,力辩达一小时之久。可是他的铁硬的辩词抵不上当局一纸指令。以法治国,空话一句而已,陈延年被硬判了一个死刑,而且连上诉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判刑的第二天他即遭秘密枪决于龙华刑场,壮烈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