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夥涉为王的意义:陈涉成为统治者后的迅速堕落

  陈胜(?-公元前208年),字涉,楚国阳城人。秦朝末年农民起义的领袖之一,与吴广一同在大泽乡(今安徽宿州西南)率众起兵,成为反秦义军的先驱;不久后在陈郡称王,建立张楚政权。后被秦将章邯所败,遭车夫刺杀而死,陈胜死后被辗转埋葬在芒砀山。刘邦称帝后,追封陈胜为“隐王”。

  陈胜为王时,来几个贫时佣耕故友,见胜为王,八面威风,不禁羡慕折服,惊叹道:“夥颐,涉之为王沈沈者!”楚人谓多为夥,故天下传之“夥涉为王”,由陈涉始。

  我更愿意把夥也当作惊叹词来读。

  陈涉田间旧故,哪见过什么世面,见涉为王之场面,似小说里刘姥姥初进荣国府之情景,难免要羡叹一番。把他们的惊叹翻译一下:哇塞,陈涉这小子果然牛逼,好个王者气派!夥之惊叹之意,可视作“嚯嚯,啧啧”,传于天下的“夥涉为王”四字,若写得更现代一点,则是“嚯涉为王”。田夫市闲继续叹羡,而四字流到诙谐之士口中,味道大变,如我们今天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啧啧,你太有才了。掌声连着嘘声一起上,其实是喝失败者倒彩。

  陈涉那些沾光看热闹的贫贱故交,于人前因揭陈涉过去贫贱故事而遭杀戮。“苟富贵,毋相忘”,此非君子之言。把富贵当人生终极目标,以富贵显友,以富贵奔之,岂是君子之谊?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相处久了,尚要保持距离,况乎今昔迥然,贵贱悬殊矣!形影不离,无话不说,不知道敬远,往往不能久处,是乃小人之交。陈涉与故友把市井交友的习气带到大场合中,必有血淋淋的惨祸。

  陈涉于贫贱故友前饱足了富贵瘾后,便为其车夫所刺杀,哀哉而去,前后为王六个月。其实,项羽甚或刘邦,其志向与陈涉相若,无本质区别,三个人各留下不朽名言:陈胜之“苟富贵,毋相忘”;项羽之“彼可取而代也”;刘邦之“大丈夫当如此也”。其之所以不朽者,道出古今贫士之素志也,此乃陇亩市井之志。陈涉与项羽急于在人前显摆富贵气派,而刘邦在完全成功之后,才开始尽情发泄郁积多年的虚荣心。比之,创业用人之际,耐得住衣锦夜行的寂寞否,乃成败关键。但不管结果如何,都符合“一阔脸就变”的常理。

  中华帝国两千多年,历朝历代,依稀可见陈涉之志,其所以立国者,为成功人士某富贵耳。故乃帝国之颓败,是天之历数也。

  观陈涉市井之英雄梦,及其失败前因后果,再把传于天下的“夥涉为王”读成“嚯,涉为王”,或“啧啧,你太有才了”,似更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