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胜天不怕地不怕,为什么唯独怕罗荣桓?
罗荣桓麾下有一大批善战的将领,如许世友、张仁初、梁兴初、黄永胜等等。但是,张仁初、梁兴初、黄永胜等人都怕他。其中,以最早跟随罗荣桓的黄永胜为甚。
黄永胜是湖北省咸宁一个穷人家的孩子。1927年7月,16岁的他为了生计,跑到崇阳县团防局当了一名团丁。罗荣桓等人领导崇阳、通城农军暴动时,他跟着团防局参加暴动,就到了罗荣桓的麾下,随后参加秋收起义,随毛泽东、罗荣桓等人上了井冈山,从此成为一名红军战士,并在战火中逐渐脱颖而出。
黄永胜会打仗,但是毛病和缺点也不少,是受罗荣桓批评教育最多的人。最突出的有三次。一次在井冈山,一次在山东,一次在东北。
红4军成立时主力多由旧军队脱胎而来,军阀主义习气相当严重,官长打骂士兵、老兵打骂新兵几乎司空见惯。黄永胜从团防局起义过来,也有这个毛病。
1928年初冬,罗荣桓率第3营驻在永新县。一天傍晚,刮起了凛冽的北风,气温急剧下降,池塘里结了薄冰。9连4班放哨回来,因为无火可烤,战士们都钻进了稻草堆,瑟瑟缩缩地当了“团长”,可还是冻得睡不着。一位俘虏过来的永新籍战士建议:“烧老乡一点柴草来烤火取暖吧。”
班长黄永胜告诉他:“老乡的东西不能动!”
这位战士耸着肩膀,缩着脖子,双脚在地上来回跳动,随后出屋了。不一会,他从老表院子里抱来一捆柴禾,大声招呼:“大家来烤火。”抽出一把柴蹲在地上就要烧起来。黄永胜见状,对他说:“送回去!”这位战士不仅没有理他,还蹲在地上把柴禾点燃了。这时,黄永胜猛地从铺上爬起来,几步走到他跟前,把他手中的柴禾一把夺过来熄灭,然后扔到地上,再次命令他:“把柴禾送回去。”
这位战士仍然不动。黄永胜便骂他,他不服气还顶嘴。黄永胜一恼怒,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对方没有还手,但捂着脸哭了起来。
其他战士见黄永胜打了人,不敢说他的不是,都批评那位战士,说他不该违反群众纪律,不该顶撞班长。为了打破僵局,一位战士还将柴禾抱走了。
他回来后,黄永胜召集全班训话,还引用过去在警卫团学来的话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今后大家都要服从命令!”
训完话,他命令:“熄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罗荣桓打着雨伞,踩着泥泞来到了9连。连长曾振平向罗荣桓汇报天气寒冷大家衣物不足的困难,并说起了黄永胜打人的事。罗荣桓一听,立即命令传令兵:“去把黄永胜找来。”
黄永胜进屋,看到罗荣桓,敬了一个礼。罗荣桓招呼他坐下,然后问道:“听说你昨天晚上打人啦?你何事打人啊?”
黄永胜说:“那个战士违反了群众纪律,又不服从命令,我打了他一巴掌。”
罗荣桓耐心地地说:“这么说来你打人是对的喽。”
停了一会儿,他对黄永胜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你当班长,如果不打人,有没有法子把全班带好?”
黄答不上来。
“怎么,没有想过吧?我再问你,如果你是当兵的,犯了一点错误,班长动手打你,你的心里会好受吗?”
黄低下了脑袋,没有说话。
接着,罗荣桓教育说:“毛委员再三讲,靠拳头来代替教育,那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同志们有了缺点和错误,要反复向他们讲明道理,让他们明白为什么错了。要以理服人,不能以力服人。口服不如心服,只有心服了,才能自觉遵守纪律。你今后不要打人了,回去好好想想,看看我讲的道理对不对。”
在罗荣桓的耐心教育下,黄永胜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在山东抗战时,黄永胜是罗荣桓手下的八路军苏鲁支队政委。1939年秋冬,八路军苏鲁豫支队政治部主任王凤鸣在湖西“肃托”,不到三个月抓了600余人,杀了300余人。罗荣桓闻讯,立即给支队部和王凤鸣发电报,要求立即停止杀人,然后发电报给支队政委黄永胜,令他赶回湖西。
两人见面后,罗荣桓谈了湖西发生的情况。黄永胜说:“我是7月份离开支队部的,离开时绝没有想到湖西竟会发生这样大的问题!我根本不知道肃托的事,我连传说都没有听到。我根本不知道梁兴初被抓起来了,王凤鸣无法无天,我不清楚。”
罗荣桓说:“正因为你不知道肃托的事,所以我才要你回支队部。”
但紧接着,他对黄永胜进行了严厉地批评,说:“你是苏鲁豫支队的政委、军政委员会书记,你离开大部分主力部队,单独带一支部队出去活动,这是为什么?这样做行吗?”
黄永胜回答:“罗政委批评得完全对,我完全接受。过去历史上这样的沉痛教训多得很,想不到现在又在我们这里出现了。”接着说明将支队一分为三分别活动,是陈光代师长同意的。
罗荣桓说:“陈光同志来你们这里,并没有经过党委批准。”
黄永胜继续检查说:“我们把梁兴初和王凤鸣留在湖西时,没有给他们之间规定领导上的主次关系,结果王凤鸣竟然把梁兴初给逮捕了,这是我们的错误。幸亏罗政委及时赶到,不然这个损失就无法弥补了。”
这是黄永胜第二次挨批。罗荣桓批评黄永胜最严厉的,是在东北的时候。
1946年8月,承德失守后,黄永胜纵队划归东北民主联军建制。不久,黄永胜就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人告状告到了罗荣桓那里。
罗荣桓把黄永胜叫来,发了大火,把他怒骂了一顿。
据说,那次是罗荣桓在东北时发的最大一次火,把黄永胜吓坏了。以后,开会时,黄永胜见着罗荣桓,就低着头想躲开。大家见着,纷纷笑黄永胜:“就怕罗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