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血腥镇压农民起义:屠杀一万余人
浙江诸暨包村,地处县城东北七十里,风景迤逦,枫溪带其前,白塔湖环于后,林深箐密,包姓于此聚族而居。这里原本是一个声名不著、平静祥和的村落,却因清代咸丰同治之交发生的一场历时九个月、死伤数万人的悲烈战事而被推到历史的风口浪尖。
包“神仙”的独立王
包立身,又作“立生”、“立胜”,年二十余,普通农家子,世居包村,识字无多。相传立身曾遇一白首老翁(白鹤真人,另有“白玉蟾”、“白吼精”之说),传授他兵法及遁甲诸术,言天将降大任于立身,若汉代之黄石公故事。立身自称受仙得道,常焚香默坐,预言吉凶,乡民称之“包神仙”。
其实,包立身“神仙”之说,当时就有很多非议。左宗棠奉命调查包立身事迹,声称:“传闻异词,未敢遽信其真可倚任。”时任诸暨县令许瑶光也指出:“其中固有阴为之主持而驱策者也。”包立身实际上只是一个文化水平不高但有野心的普通人,其成事必有谋士指点。
咸丰十一年(1861)九月,太平天国侍王李世贤大军兵进浙江,破绍兴、诸暨,来王陆顺德在绍兴主政,先后命余天安李、洽天义余防守诸暨县城,并出榜安民,设立乡官,征收贡赋。
在太平军大兵压境之时,包立身树旗起事,建号“东安义军”,以东、安、忠、义四字分四大营,设立文案、支应等局,以包姓亲族为各营总制。他下令东安义军戎装服饰皆用白色,相约剃发,严格区别于太平军的服饰、发式,对抗之意明显。在防御建设方面,村中垒土为外城,编篱为内城,广储军械,制造枪炮,包村俨然一个独立王国。
此外,包立身还建立了与太平天国拜上帝教对立的宗教体系。立身本人,持斋归教,尊奉其师为教主,宣称神仙托梦与他,将建大功勋于乱世。这与洪秀全所梦上帝令其下凡斩邪留正的神话如出一辙,真可谓出于邪而制于邪。与拜上帝教相比,包氏之教纯属土生土长的民间宗教,以师承关系为组织基础,发令必假神仙,以坐禅念咒、日夕斋蘸、卜晴雨休咎等方式吸引下层民众,“若有见闻而人不知”的人神沟通之术也类似于民间的降僮巫术。在战乱纷起的年代,符合百姓的求生欲望,又可形成暂时的群聚效应。于是,包村之民、来归之众群奉包立身为神师。
包立身起事后,屡屡杀戮太平军,忠王李秀成之子、旅帅唐伟堂、乡官潘某、乡官姚某均命丧其手。他还拒编门牌,并指令乡勇捣毁乡官局,公然对抗太平天国。又以“东安义军统领”的名义到处张贴告示,宣布太平军的十大罪恶,号召乡民投身反抗:一、崇奉邪教;二、滥杀无辜;三、残暴掳兵;四、劫掠征贡;五、苛捐杂税;六、严刑酷法;七、荒乱奢靡;八、灭绝文化;九、僭越名号;十、践踏风俗。当时,诸暨、绍兴、萧山、富阳、金华、义乌等邻近州县的乡绅豪富及普通民众,约有数万,扶老携幼,纷纷进入包村避难。
惨烈的军事对抗
太平军曾试图招降立身,但前来包村的说客均被斩首示众。于是,太平军对包村展开了数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从咸丰十一年(1861)十一月到同治元年(1862)三月,太平军先后数次派出数万将士攻打包村,均被包立身联合古塘陈朝云所部胜义军击败。
同治元年(1862)四月,太平天国东调宁波,西调杭州,南调金华,集合十余万太平军往征包村。五月,侍王李世贤、戴王黄呈忠、梯王练业坤、首王范汝增、来王陆顺德五王率十余万太平军围困包村,从店口至高湖连营六十余里,立誓“不破包村不还”,太平军中甚至流传有“甘弃南京而破包村”之语,战斗异常激烈。
五月初六日,太平军佯装慈溪大梁山吴芳林乡团援兵,由亭子尖山冈攻占古塘。六月初,太平军又控制了腊岭、蛟岭,截断包村粮道。山阴军帅鲍古香佯装为太平军解送粮草,暗地却运米入村,被陆顺德发现,将其车裂。至此包村外围被太平军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