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皇帝两耳光,皇帝却大笑并重赏他!
五代十国时期,后唐开国皇帝唐庄宗李存勖素以勇猛善战闻名,他长于谋略,英明神武,生前统一大部中国,开创了后唐中兴霸业。李存勖虽然是一介武人,却洞晓音律、雅好词赋、文彩昭然,后人为之惊艳。现代人们非常熟悉的词牌名《如梦令》就是苏轼根据李存勖所作词《忆仙姿》中的“如梦如梦”改编而成。
李存勖平生最大爱好就是“尤喜音声歌舞俳优之戏”(《新五代史。唐本纪》)。他非常爱看伶人(古时演戏,唱歌,作乐之人)演戏,有时还亲自和伶人们同台竞技,并给自己起了个艺名“李天下”,每天演得是不亦乐乎。他对伶人们也非常宠信,时间久了这些人恃宠而骄,傲视戏弄贵族大臣,以至于有的大臣甚至反过来巴结伶人,以保求富贵。有的伶人甚至还与贪官污吏相互勾结,陷害忠臣良将,鱼肉百姓,搜刮民财。这也是李存勖将自己推向灭亡之路的主要原因。
但是伶人中也有个别忠直的,敬新磨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然时诸伶,独新磨尤善俳,其语最著,而不闻其佗过恶。”他忠诚机智、仗义敢言,深得李存勖的喜爱。在欧阳修的《新五代史·伶官传》中就记载了敬新磨的三个故事足以证明。
有一次李存勖与众伶人在一起演戏,演到兴致之处,李存勖四顾而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何在?”他这样呼喊,别人都不敢说。只有敬新磨跑到他面前,啪啪用手打了庄宗两记耳光。“新磨遽前以手批其颊”。群伶皆大惊骇,一起把敬新磨按住,责问他:“汝奈何批天子颊?”新磨对曰:“李天下者,一人而已,复谁呼邪!”意思是说只有皇帝才能称李天下,你一个小小的演员竟敢大言不惭,这不是要谋反吗?可能是敬新磨太投入了,竟然忘了眼前这位就是皇帝李存勖。于是左右皆笑,李存勖亦大喜,“赐予新磨甚厚”。
李存勖喜欢打猎。有一次在中牟县打猎,践踏了农民的田地,中牟县令拦住马头,为民请命,“中牟县令当马切谏,为民请”。被激怒的唐庄宗想把他杀了,这时敬新磨出面解围,他责备县令道:“汝为县令,独不知吾天子好猎邪?奈何纵民稼穑以供税赋!何不饥汝县民而空此地,以备吾天子之驰骋?汝罪当死!”上前请求庄宗对其施刑,其他伶人也跟着唱和。李存勖知道敬新磨这是在正话反说,哈哈大笑,于是就饶恕了这个县令。
还有一次,敬新磨在殿中向李存勖奏事,殿里面有很多恶狗,敬新磨离开的时候,有只狗起来追他,敬新磨躲在一根柱子边,向李存勖大声喊:“陛下毋纵儿女啮人!”。李存勖“家世夷狄,夷狄之人讳狗”,因此敬新磨以此来讥讽。惹得李存勖恼怒,于是张弓搭箭准备射敬新磨。这下敬新磨更急了,急忙说道:“陛下无杀臣!臣与陛下为一体,杀之不祥!”
李存勖吃了一惊,问此话怎讲?敬新磨回答道“陛下开国,改元同光,天下皆谓陛下同光帝。且同,铜也,若杀敬新磨,则同无光矣。”意思是杀了敬新磨那铜就没有光了啊。因敬音通镜,镜为铜制,不磨不光,故为一体,李存勖一高兴,就把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