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代富家小姐们的生活：充满现代感与趣味

　　高春棣收藏的老照片被放在一本暗红色封面的相册里，虽年代久远，但保存完好。翻动册页，一股樟木香扑鼻而来。相册中的照片大部分拍摄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里面珍藏了周家姐妹少女时代的生活记忆。高先生的外祖家世代经商，曾在河东一带有大片房产。外祖父周立勋曾在大陆银行任职，后于1941年创办正信银号，专营存款放款。周家当时还与“八大家”之一的孟家以及在天津经营进出口业务的裕恩永结为姻亲。那个时候，大家族结婚讲究门当户对，由此可以窥见周家鼎盛时期的面貌。

　　周家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三万块大洋的“打印子钱”。按现在的理解，就是家长给子女的“成长基金”。那个时候，周家住在英租界黄家花园恩庆里。据高先生回忆，周家住的楼共三层，地下室供佣人居住和存储粮食，一层为客厅，二层是周立勋夫妇住，三层给孩子住。高先生的母亲生于1926年，在家中排行最小。周家不像传统大宅门里的家庭，用过于严苛的封闭思想约束孩子，除了必要的做人、礼仪方面的规矩要遵守之外，子女喜欢干什么都不干涉，家庭环境非常宽松。高先生说，他的母亲喜欢听唱片，不用自己去买，唱片公司出了新唱片会直接送到家里来，她收藏的唱片能从地上摞到房顶，很多都是珍藏绝版，可惜“文革”时都偷偷砸碎扔了。

　　在老照片中有一张女扮男装的照片，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形象，而另一张和“七个小矮人”合影的照片，又显然是一位小公主的形象，还有一张坐在自家窗台上的照片，既显示了大家闺秀的端庄秀美，又充满了时髦的洋味儿。令人不禁惊叹的是，这三张风格迥异的照片，拍摄的竟是同一人。这让我们有了直观的感受，一个民国富家千金的生活绝不是枯燥、无聊的，除了物质上的丰富之外，在文化生活上几乎和我们今天一样充满了现代感和趣味。照片的主人公周家小姐，曾就读于慈惠小学和圣功女中。笔者翻查天津市档案馆所藏圣功女中档案，看到一本上世纪三十年代末的圣功毕业班纪念册，里面虽然没有找到周家小姐的名字，但看到曾经那些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在册中相互留言、展示才情，或做戏剧装扮，或贴上夸张的大头照，其间信手涂鸦，戏谑调侃，中英文书写字迹娟秀、活泼有趣。这正与几乎同时期周小姐的照片相印证，相信她应该也是这样度过美好的学生时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