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曾国藩围攻天京时,清朝水师为何给太平军送粮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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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学家推崇,地摊文学中的“千古第一完人”曾国藩在家书中提到:“合围天京,必须截断城内粮道,从前有红单船运输,有洋人舰船接济,太平军尚可维持一阵子;如今九洑洲已经被攻克,城内粮道断绝,并非陆路肩挑运输所能满足,天京势必攻克。”这是湘军围攻天京期间,曾国藩写给曾国荃一封信,笔者用白话文形式展现。

  曾国藩这封信,有一点很值得注意,就是“红单船运输”,也就是清朝水师向天京城内运送粮食,支持太平军对抗湘军。按理说,曾国藩湘军与红单船舰队都是大清武装力量,为何后者不帮助湘军,反而公开支持太平天国呢?红单船接济太平军,曾国藩不敢直接攻击,否则就是造反,乱臣贼子。

  01、红单船舰队之由来

  乾隆年间,清朝开始全面“闭关锁国”,严禁中外民间私自往来,片帆不得下海,否则就是死罪。广州,唯一的对外通商口岸,贸易非常发达,商船活跃。为了便于控制贸易,商人建造船只必须要呈报官府,换取“红单”,以备官府稽查。所以,官府认可,商人建造的运输船被称为红单船。

  红单船一般都进行远洋贸易,船只高大,除运输货物外,正常情况下可以乘坐60余人,多者达100余人,俨然就是“庞然大物”。此外,红单船上人员,几乎都是父子、兄弟、家族子弟、亲戚、朋友,内部凝聚力非常强。

  1853年1月,太平军万艘“民船”纵横千里长江,追着八旗、绿营吊打,两个月内连续夺取武昌、南京,吓坏了清朝。此时,“江南大营”主帅向荣上奏咸丰,请求从广东招募红单船,调来江南作战,协助官军。对此,咸丰应允,让两广总督叶铭琛、巡抚柏贵办理。

  02、红单船大战太平军

  1853年10月,广东相继派出红单船,增援“江南大营”,红单船舰队规模最大时有200多艘,这对以民船为核心的太平天国“水营”部队是巨大威胁。主管红单船舰队的,是广东水师提督吴全美,训练水兵则由广州武术家黄飞鸿负责。黄飞鸿,算不上广州大师,但还是有点水平,故而红单船水兵战斗力较强。下面简单说几次战役。

  1854年7月,天京江面大战,摧毁太平军舰船120艘,俘虏260艘,斩杀2000余人。

  1854年8月,吴全美截击江面,摧毁运输船50艘,俘虏百余人,主将谭龙才被俘虏。

  1854年10月,吴全美主动攻击太平军“水营”,摧毁舰船200艘,夺取九洑洲。

  1855年3月,吴全美大战太平军,焚烧舰船200多艘,摧毁岸上炮台3座。

  1855年8月,吴全美攻破芜湖外营垒11座,摧毁战船数十艘。

  以上只是吴全美部分战绩而已,但对太平天国而言,却是灾难性的。红单船攻击,粮道运输受阻,天京出现粮荒,洪秀全被迫下令让居民外出,缓解粮食危机。

  03、从湘军拯救者,转为对手

  红单船舰队与曾国藩湘军是啥关系呢?红单船曾经是清军水师主力,屡次拯救湘军于危难之际,后两者关系恶化,红单船舰队痛恨曾国藩湘军。

  1856年3月,翼王石达开在樟树镇击败湘军主力,将曾国藩围困在南昌孤城。此时,南昌附近各县城,都落入太平军之手,若石达开全力以赴,活捉曾国藩压根本不成问题。

  幸运的是,向荣出动红单船舰队拦截秦日纲军团,阻止太平军从扬州渡江南下;另派一支舰队开往上游,截断芜湖通往天京之粮道,造成城内粮食危机。如此,杨秀清只好让石达开率军从江西返回,曾国藩逃过一劫。

  红单船舰队救了曾国藩,是湘军大恩人。“江南大营”第二次被摧毁后,红单船舰队由两江总督何桂清、浙江巡抚王友龄管理。结果大家都知道,曾国藩坐视王友龄败亡而不救,一手弄死何桂清。本来,清朝想放何桂清一马,曾国藩却极力反对,何桂清被杀。

  04、被朝廷遗弃的棋子,没有饷银,水兵也要吃饭

  曾国藩极力主张杀何桂清,其理由是:战败而逃,放弃城池,没有担当精神,不杀何桂清不足以告示天下。这就有意思了,曾国藩兴办湘军之初,屡战屡败,无数次假装“投水自尽”,狼狈而逃,怎么就不死呢?杀何桂清,真正原因是什么?何桂清在两江地区影响力大,不除掉他,湘系集团很难站稳脚跟。

  “江南大营”被彻底摧毁,南方八旗、绿营彻底溃败,咸丰只好授予曾国藩实权,让他出任两江总督,承担起剿灭太平天国之重任。如此,湘军成为绝对主力,红单船舰队自然就得靠边站着,因为湘军有直属水师部队,不需要非湘系水师。

  朝廷重用湘军,红单船舰队成为被遗弃的棋子,基本没有饷银发放,水兵吃饭成了问题。这也好理解,红单船舰队是招募而来,并非朝廷正规军,没有专项经费拨款。至于曾国藩,连湘军饷银都无法全额发放,岂会考虑红单船呢?

  为求得活路,为养家糊口,红单船舰队向天京城内运输粮食,换取金银。曾国藩痛恨红单船舰队,称之为“奸民”。有意思的是,曾国藩麾下野战能力最强的鲍超“霆军”,比红单船舰队还过分。1865年2月,“霆军”长期没有发放饷银,黄矮子率8000精兵在金口哗变,南下投奔太平军,直接与清军战斗,后全部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