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古国很强大吗?为何很多诗中都提到它?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是唐代诗人王昌龄在《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之中的名句。而“楼兰”在唐诗中的“戏份”,仅在《全唐诗》中,就高达二十五场。
作为汉代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要枢纽,楼兰于当时的中原王朝而言,最主要的价值还是在经济领域。可正如王昌龄笔下的楼兰一样,后人在很多时候想起这个地方,却总是将它和战争联系在一起。
人们产生这样的联系,确实和楼兰的实际情况有密切关系。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楼兰是“绝对”的西域,与玉门关、阳关这样的中原进入西域的“门户”全然不同。所以出于文化认同和民族认同心理的差异,楼兰这个因为傅介子斩楼兰王一事而走入中原人视线的西域国家,就被当做了“不破楼兰终不还”这些诗句中西域边地战争的代名词。
在把“楼兰”当做一个代名词的时候,人们其实并没有将楼兰国这个国家太多地牵扯进其中。就像如今网络语言中说“我想吃柠檬”,我们并非是此刻真的对柠檬这种水果有什么想法,而只是想借此表达自己内心的一些感受。所以王昌龄等人提起“楼兰”,也只是把这里当做一片征战的沙场,由此来抒发自己的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之志。
而除了成为西域边地战争的代名词,“楼兰”在很多人的眼里还有一个象征——中原对西域的统治。前面我们提到,楼兰这个西域小国走入中原人的视野,与傅介子斩杀楼兰王一事密不可分。
傅介子是西汉时的一名出色的“外交官”。在西汉昭帝元凤年间,由于楼兰、龟兹等西域小国勾结匈奴,并斩杀汉朝来使,所以傅介子请旨出使,带着汉昭帝的诏书去谴责不安分的楼兰等国。
尽管在此次出使期间,龟兹和楼兰的国王都对傅介子一行汉朝使者展现出了热情,也当着傅介子的面反思了自己与匈奴勾结的不当,但傅介子还是察觉到这些人“躁动”的心。所以出使结束后,傅介子尽管已经利用从楼兰和龟兹国王那得来的匈奴使者的下落线索斩杀了那些挑事的匈奴使者,但还是向当时把持着朝政的大将军霍光请命,希望斩杀龟兹国王以儆效尤。
在出使时,傅介子发现西域的国王比大汉的皇帝“亲民”得多,出行时和百姓们挨得很近。所以傅介子觉得他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刺杀心已经明显向着匈奴的龟兹国王,来震慑西域其他不安分的小国。不过霍光觉得龟兹太远,再专门跑这一趟不太划算,所以让傅介子把刺杀对象改成楼兰国王。
于是傅介子带着朝廷的任命再一次去往楼兰。不过这次他还带着大量用以赏赐的金银财宝,而非谴责诏书。可楼兰王对这个来了又来的汉使也有了戒备之心,不愿与傅介子有过多接触。
不过傅介子也不急,见楼兰王不愿见自己并受赏,便带着财物往楼兰边境走。他还让翻译转告楼兰王,如果不接受这些赏赐,那他就要把这些财宝送给其他国家的国王了。
楼兰王眼看着快到嘴的鸭子要飞了,便终于按捺不住,邀请傅介子赴宴,好让这个汉使把财宝留下。结果楼兰王把自己都喝醉了,傅介子还是没把赏赐给他,还说汉朝天子有密令要给楼兰王,要他随自己去帐中。
对付一个醉酒大汉多容易啊。傅介子命手下两名壮士抓住楼兰王,从背后一人给了楼兰王一刀。楼兰国的权贵们得知了王的死讯,惊恐四散。而傅介子却没再动这些人,只说楼兰王这是不忠于汉天子,他只是奉命来惩治罪人。至于新的楼兰王,汉天子已经决定将由楼兰在中原的质子来当。
所以因为这层缘故,因为楼兰王是站在中原对立面的势力,人们便将“楼兰”视作敌人的化身,一个被中原压在脚下的敌人的化身。这也是我们总觉得“楼兰”二字自带一种两军对峙之“杀气”的原因。
且当“楼兰”有这层象征意义的时候,再以“楼兰”入诗的作品便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歌颂某人在战场的丰功伟绩,比如“前年斩楼兰,去岁平月支”;一类写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雄心壮志,比如“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至于楼兰最终消失在西域的绵绵黄沙之中,并非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自然环境的变化。
两汉至魏晋,楼兰国都一直处于中原王朝的控制之下,发挥着其作为丝绸之路要塞的作用。但河流改道带来的干旱,最终还是让这座极有特色的西域小国成为“过去式”。
而往后,便只剩“楼兰”一词还继续活在诗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