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乾隆多次南巡,真的是体恤民情吗?背后充满了黑暗

  乾隆对自己的南巡经历相当得意,晚年时说:“朕这一生就做了两件事,一是西师(平定准噶尔),一是南巡。”

  一旦皇帝重视某件事,自然有很多人争相捧场,所以关于南巡的正面记载数不胜数——乾隆命御厨教江苏巡抚宋革的厨子做豆腐,以示优待老臣;乾隆特邀诗人沈德潜到西湖游玩,遇到宫眷不必躲避;乾隆为湖南一个140岁的老人题写匾额,说尽“花甲重周”“古稀再庆”等吉祥话……一个体恤民情、平易近人的帝王形象跃然纸上。

  但仍有史官不肯粉饰太平,留下冷静又犀利的记载,让后人窥到一派繁华的南巡背后那点阴暗与血腥。

  乾隆到达扬州时,御舟的防卫格外森严,禁止百姓行船,男子一律回避,只允许“不具备杀伤力”的女子跪在岸边瞻仰圣容。一天,有个女子准备做饭,在岸边钻石取火。恰好御舟经过,侍卫看见火光飞跃,以为女子蓄意刺杀皇帝,二话不说就将女子射死。

  著名学者杭世骏曾因质疑乾隆“打压汉籍官员”而被罢官,回到老家杭州,以教学、经商为生。1765年,乾隆南巡到达杭州,杭世骏前去接驾。乾隆认出了他,问:“你现在做什么营生?”杭世骏说:“摆旧货摊。”乾隆又问:“都有哪些旧货?”杭世骏说:“破铜烂铁。”乾隆大笑,对杭世骏“安分守己”的现状非常满意,亲笔写下“买卖破铜烂铁”六个大字赐给他。

  过了一会儿,乾隆问:“你的暴脾气改了吗?”杭世骏沉默半晌,说:“臣老了,脾气难改。”乾隆冷笑道:“那为什么老而不死?”杭世骏梗着脖子说:“臣还要为陛下歌咏太平。”这就是赤裸裸的顶撞与讽刺了,惹得乾隆很不痛快,但为稳定天下汉臣的心,他没再整治杭世骏。

  又过了八年,乾隆再次来到杭州,一看接驾名单里仍有杭世骏,冷着脸说:“他还没死吗?”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气的,或是本身患有重病,杭世骏当天晚上就去世了。这只是乾隆严苛控制汉臣、大搞文字狱的冰山一角,尽管他在南巡途中发了无数“绝世明君”的通稿,但仍掩不住刀锋上的斑斑血迹。

  清代很多文人喜欢吹捧乾隆的南巡“壮举”,甚至编了一部《钦定南巡盛典》,专门收录乾隆在南巡途中大发感慨的诗文。他们眼里只有花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比如《红楼梦》中“只预备接驾一次,把银子都花得淌海水似的”气派场面。然而,豪门望族为皇帝大把花钱时,百姓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乾隆每次南巡,当地官员都强迫百姓翻新路面和房屋,四处张灯结彩;沿河两岸没有房屋,就盖起一面墙来遮掩,墙面粉刷齐整,仿佛那里也是居民区,以此粉饰“人烟繁盛”的政绩。不用说,这些花费最终还是要摊到百姓头上。为乾隆拉船的纤夫也是当地官员强抓来的劳动力,朝廷按市价给了每人二两银子的工钱,但最终落到纤夫手里的只有二钱。

  对于这些猫腻,乾隆也许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自恋如他,恨不得多听几句“太平盛世,真龙降临”的夸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