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最大的文字狱案——明史案是怎么回事?牵连了多少人?
明朝天启年间,大学士、内阁首辅朱国帧被魏忠贤弹劾,只得称病告老还乡。他告老归田后,留心收集史料,创作了《明书大事记》《皇明纪传》等专著。他还仿照司马迁《史记》的体例,编修了史书《明史概》。崇祯六年,朱国帧去世,《明史概》中崇祯帝的部分没能完成。朱国帧去世后没多久,明朝便灭亡了。清军入关后,朱家家道中落,为了糊口,朱家后人便将未出版的明史手稿卖给了同乡富户庄廷鑨。
颇有才气,奈何双目失明,一腔抱负无处施展。因为有司马迁“左丘失明,厥有国语”的说法,庄廷鑨便想着写一部属于自己的“左传”,他野心勃勃,立志著一部史书以建功立业流芳百世。在买到朱国帧为完成的手稿后,他自知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才华,便重金聘请了多位名士,对朱国帧的手稿进行增加与修订,投机取巧,把别人的知识做成自己的。庄廷鑨将缺失的崇祯朝的部分补上了,南明小朝廷的部分也被包括在内。
庄家是在朱国帧手稿的基础上进行修订的,为了与前文保持一致,沿用的都是遗稿中的词语,例如提到清太祖努尔哈赤时,还是按照明朝官职称为“建州都督”;使用明朝包括南明的年号而不用后金、清朝的年号;将降清的将领孔有德、耿精忠等人称为叛将;将满洲士兵称呼为“建夷”等。这些字眼在清朝统治者的眼中,都是大忌。
庄廷鑨病逝后,他的父亲庄允城将书刻成木板,印刷成书,《明史辑略》正式刊行。为了抬高身价,庄允城将当时的名士茅元铭、吴之铭、陆圻等十八个人的名字列入了修订名单,声称他们都参与了书的编辑。他还请了前明朝礼部官员李令皙来给本书作序,以彰显此书的权威。
陆圻、查继佐、范骧三位江南名士发现自己的名字无端出现在此书上,便将此事告发。与此同时,归安知县吴之荣因为贪污被罢职,为了借此事复职,也将其告发。庄允城为了避免惹出麻烦,花费大量金钱贿赂有关官员,将其中被告发的语句改掉后,基础刊刻发行。吴之荣见自己先前的告发毫无动静,庄允城也没向自己行贿,便千方百计弄到了一部初版的《明史辑略》,并诬告此书的原稿是朱佑明本人写的,再度告发。事情愈演愈烈,最终惊动了朝中众多辅佐大臣,其重要包括鳌拜。
当时康熙年幼尚未亲政,鳌拜便命人彻查此事,并严惩涉案人员。范骧、查继佐、陆圻三位名士因为告发有功,无罪开释,庄廷鑨的弟弟庄廷钺以及其余史思明名士都是被凌迟处死的。为此书作序的李令皙被定为主犯之一,李家一门因此灭族,之前收受贿赂企图掩盖此案的官员,也遭到了清算。庄允城则是因为不堪虐待,死于狱中,就连已经去世的庄廷鑨也被掘墓开棺焚骨。而被诬告的朱佑明及五个儿子也被处死。《明史辑略》被销毁。
明史案最终牵连了千余人,列名参校者、初审官员、作序者以及刻印、卖书、藏书者共计七十余人,都被处死,家产充公,被流放宁古塔的家眷有百余人之多,这也是清初最大的文字狱案。
金庸的《鹿鼎记》首篇就是以庄廷鑨明史案开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