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八怪李鱓的晚年何至于走到穷途卖画这一步?
很多朋友都非常想知道扬州八怪之一李鱓的晚年何至于走到穷途卖画这一步?这是因为他情商不行,看不透人情世故,下面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解读,接着往下看吧。
李鱓滕县罢官以后,在山东滞留数年,往返于滕县、历下,在弯德、泰安、崮山、崇川各地,也有书画流连。为官两年半,滞留的时间却长达四年有余,这一阶段,主人公的情绪起伏很大,题画诗中一会儿“喜上眉梢”“大开笑口”,一会儿又“听雨听风听不得,道人何苦画芭蕉”。中国若干知识分子往往在位重儒,去位重道,李公也未能幸免,此时已自称“道人”了。
乾隆九年(1744年)春节前夕,主人公风尘仆仆地返回兴化,兴化老家水田千亩,过去家资丰厚,但是由于“两革功名一贬官”,花费甚多,此时是“两撄世网破其家,黄金散尽妻孥娡”,倦游归来,一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这样的日子是很难过的。次年,白发盈肩的李鱓整整60岁。60岁的人心有未甘,便赶到扬州,住在小东门内的西雷坛,说是“复作出山想,来郡城托缽,为入都之计”。“托缽”者,即板桥说的“作画依然弄笔来”,依旧过他的卖画生涯。弄笔要有好笔,他写信给他在杭州的侄子,托他买88支好笔,仔仔细细地说明品种要求,而且关照他到有“张老娘”招牌的店里去买。“张老娘”的招牌有真有假,他又嘱侄请教当地名画家辨别真伪,不过,“又万万不可题(提)起是老夫所需之物。”这时候的主人公从“以画为娱则高”的境界,又返入“以画为业则陋”的圈子里来了。
李鱓少年中举,热心仕途。其实,象他这样出自名门,在朝堂亲友众多,和“八怪”其余人物情形不同,兼之本人的学问技艺均有过人之处,在康乾之世,应当说,实现自己的愿望是不太困难的。但是30年中,三起三落。三次起用,三次都没有好下场,而且起用的时间都极其短暂。这不能责怪命运,以愚意妄测,这多少和主人公不善“处世”有关。李鱓有出仕之向往,却未领悟当日出仕之“秘奥”,左右不能逢源,上下不能迎合。皇家需要“草绿繁华”,他却说“草绿繁华无用处”,官场需要拉拉扯扯,他却直白地说自己“心恶时流庸俗”,于是“两革功名一贬官”,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然而这一切,当日的李鱓是不能自我解脱的。他不能象郑板桥那样承认“吃亏是福”,也不能做到象郑板桥那样“难得糊涂”。他64岁时,在一幅《白芍药图》上题道:“若是春风吹不到,便如国士有谁怜?”他把自己所以被排除在幸运的圈子以外归于偶然。乾隆十二年,眼看“入都之计”又绝望了,他开始用一方章:“卖画不为官”,他把在宫廷、在官场所不能充分表达的个性色彩充分表现在他的画页上。宫廷里越是需要规矩、刻板、拟古、华丽的东西,他越是在他的画页上表现笔墨的放纵;世俗越是崇尚贵族化,他则越是要生活化、平民化、通俗化,他在他画页的自由天地里,用不拘形式的笔墨表现他内心的寂寞与痛苦。
他的这种突破,有时候也受到非议,“佣儿贾竖论非是”,但是也还有许多知己,许多识者支持他、欣赏他。更重要的是,开始繁荣的商品经济需要艺术的创造,需要不落俗套的审美视角,从客观上支持了他在艺术上的变革与创新。李鱓曾经针对一些人的非议说:“薄宦归来白发新,人言作画少精神。岂知笔底纵横甚,一片秋光万古春。”笔底纵横,而且要“甚”者,即突破成规、另辟蹊径,以自己的个性色彩充斥于丹青水墨之间,而且达于极致之谓也。这是主人公写给正统派画家看的:这是你们所不屑,但也是你们所不敢的;这是主人公写给朝堂衮衮诸公看的:你们所指摘的地方,正是我需要充分表现的地方。卖画不为官了,今天的懊道人、苦李、木头老李正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不拘绳墨,放浪随意,无复拘碍!